她借了陈安的光!她只是替身,是影子。
阮碧玉的眼睛里,又生生逼出了泪水。
她缓缓站起来,看到桌上的袋子,刺眼刺心的,她几步奔过去,连同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。
“稀哩哗啦”,茶壶杯盏,一应落地,地上一片狼籍。
点心一块一块的,从纸袋里滚出来,她瞪着那些,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,精心烹制的,她亲手做给他的,包裹了她十足的爱意,可他全然看不到。
在上海,她悄悄学烹饪,学插花,学茶艺……学了很多很多,她努力了八年,总想着,怎么样,才能配得上那样一个人,原来还是白费。她甚至,近不了他的身,他给她的拥抱,也只限于礼节上的。
最亲近的一次,是她来北京演出时,不小心在公寓崴伤了脚,他抱着她出入医院,他那么关心她,她在心里窃喜着,象是偷来的幸福。
偷来的?
她偷了陈安的,八年的光阴,和八年假象的幸福。
现在,他终于如愿以偿,拥有了最想要的,就吝啬地收回了对她的恩赐。
她阮碧玉,多可悲。
她怎么就忘了,他甩一个女人时,向来不心慈手软。
她哭着哭着,又笑了。
是她太傻,是她陷入梦里,沉睡不愿醒,立维总归没骗过她吧。
立维对她,很好很好,简直好极了。却原来,只为那一点儿相似的容颜。
她早该想到结局了,那小小的手帕,只不过加速了他推开她的进程。他早晚,是要离开她的。而她,留不住。
她恨不起他来。
好吧,那她就大度一些,她祝福他,祝他和那个安安……她凭什么祝福她?!
她死死地攥着手心,攥得指节泛白,手背发青……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,才转身往门口走,她得走了,被立维无情放逐了,她不能不走。
她抹了一把脸,而腿上千斤重。
她没有乘电梯,而是走的步行梯,空旷的空间,一派死寂,和她的心里一样,死死的,沉沉的。
她一步一步的,虽没有再哭,可她的心里,哭个不停,下着豪雨。
然后,有喧哗的声音入耳。
她木然地看了看,雪白的墙皮上标注着楼层号,三层到了,再下一层,是二层,那里,是戏台。
她一颗心又绞起来,记忆那么清晰,而疼痛那么绵长——教立维学说上海话,他就已经很不情愿了,一脸的不痛快,象个任性别扭的孩子,她心里偷着乐,然后给他念戏文,念昆曲对白,他听得脸上直抽搐,可是走不了,也跑不了,他躺在病床上,黑黑的眼睛瞪着她……他的眼睛真黑啊,她望着他常常走神。后来他去了纽约,在电话里,没有可聊的话题时,她就为他唱戏,为他念戏文,而他,总是很安静的,默默地记着、听着。这个,她理解,他不是真的想学,只不过是排遣心里的忧愁罢了……那个时候,他们很亲密,时常通电话,尽管隔了几万里,但她很想念他,可她不露出来,在心里,默默的,想着他的眼睛,黑得象一潭幽水,若是纵身一跃,定是万劫不复……她果然,万劫不复了。
她的脚步往二楼剧院去,就要走了,她得再去看看,这里,曾留过立维的脚步。
幽暗的空间,一排排的空座位,统共没有几个人,而戏台上,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。
阮碧玉咬了咬唇,望着舞台,从心里往外,衍生出来的,是一股强烈的恨意。
如果她不是唱戏的,最起码,她有资格站在那个陈安跟前,亮一亮相吧。
她恨这个地方,恨这种环境,说白了,她只是个戏子。
她冷冷的,将眼光收回来,目光一转,她留意到离自己最近一排,坐了一个年轻女子。
Ps:我的任务是码字给大伙看,大伙呢,就是评头论足,对人物怎么个看法,包括情节设定合理与否,或者体会感受什么的,只要大伙有兴趣,就只管发评论,长评、短评,哪怕只有一个字,都欢迎!
气死了,一个小时传不上去。
明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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