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维嘴角动了动,似乎是想回她一个微笑——这些年,她对他很好很好,她安慰过他,开导过他,他一肚子的苦楚和无奈,一遍又一遍的统统倒给她,而她默默的,承受着,一直陪在他身边。他以为,他们是朋友,是超越姐弟、超越男女的一种感情,但是,原来不是,他后来也觉的不是。
就象世间可口的珍馐美味,放时间过长了,总会变质的,也不再是美味了。
他唇角一点笑意,又马上收回去了。他笑不出来。
“碧玉啊,今天叫你来,就是想问问你,关于那部电影,你想不想拍?如果想,我可以帮你,但是,也是最后一次能帮到你了。”
“立维……”阮碧玉扁了扁嘴巴,眼睛里,泪光浮现。
立维知道她快要哭了,他一摆手,面无表情:“在电话里,你不方便说;现在,没有什么不方便的。你只管讲。”
她终于抬起头,声音干涩:“我们楚团长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那跟我没有关系!”立维截断她,一下子面沉似水,“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阮碧玉看着他隐隐发青的脸色,她的脸,也跟着变白了:“立维,我……我很抱歉。”她不能,就顺从的往他的话题上靠,那是终结。
立维却不理她这茬儿,步步紧逼:“我是很认真的。”
“不!”她亮晶晶的眸子里,瞬间聚了大大的两颗泪,她看着他,心碎欲裂。
立维装作看不到,耐心地说:“碧玉,你虽然唱戏,可你不是风尘女子,你的家世清白,身世更是清白,我从没看轻你,你完全可以嫁给一个你爱的,而且也爱你的男人。你的生活,应该和别人一样,是幸福的,再说,你也不小了,这个,我早就说过吧……”
“不,立维,我不……”她摇着头,泪水终于堕下来,成串的,晶莹四射。
立维却站起身:“这是最后一次了,我不能再耽误你,权当作是一点儿补偿。稍后,会有拍摄方联系你的。”他看了她最后一眼,“就这样吧,我该走了。”
仿佛言尽于此。
他抬腿往门口走,身姿决绝,而且坚定。
阮碧玉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恍惚了好一会儿,她才追过去,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立维的腰:“对不起,立维,我知道我错了。”她是错了,唯一的,也就错过那么一次。
立维身子一僵,用手拉她,她不放,固执地抱牢了。“放手!”
“不!”碧玉的肩头一抽一抽的:“请你原谅我,好不好,以后我不会那样了。”她不敢了,一次,就有教训了。只要他能让她在身边,她什么也不计较了。
“没有以后!”立维用了力,发了狠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,将她的手掰开,然后拉开她的胳膊,一推。他甚至,没有转身,又大步往门口走去。
“立维……立维!”
她哭着叫他,不行的,没用的,他不会为她停留。
眼见立维已经拉开了门,她急了,真是急了,还有一分不死心。
“立维,如果我没有暗中做手脚,你是不是,就不会让我离开你?”
立维的手按在门柄上,停住了,还算愿意回答她:“没有差别,我之前帮你,是因为你也帮过我,我们是朋友。这一点,我以为你明白!”
说完,没有停留的,他闪身出去了,随手带上了门。
他走了,消失了!她害怕的这一刻,终于来了。
一切都完结了。
她一下哭倒在地上,心如刀剜。
她明白?
她当然明白,这“朋友”二字的含义,他不是说过一次两次了,她每感谢他一回,他就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:我们是朋友。仿佛时时提醒着她,她应该待的位置,他们,只是朋友。
他不允许她越过雷池一步——每次喝多的时候,他只会不停地叫着安安,他不停地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,叫得撕心裂肺,她听得心惊肉跳,心里发疼,她心疼地去抱他,想温暖他,想让他知道,安安不爱他,可还有另一个女子等着他,爱着他……可他每回都伸手推开她,如避瘟疫,以至于,她觉得他不是真醉了,或者,只是凭着这点儿酒意,来发泄他内心的痛苦或脆弱。
那她呢,成什么了?她只是安安的影子,他找上她,只为她,笑起来象他的那个安安,他心心念念的,多少年了都忘不了的安安。
时间长久了,她无欲无求的一颗心,在慢慢变质,她对他开始不满,她觉得气愤,她觉得,她好难过,难过得就要死掉了,她只是一个影子。
所以,只要是团长的授意,她默默的一味接受了,接受他的帮助也好,施舍也好,赠与也好,她统统顾不了了,她觉得,只有在那时,立维才是在乎她的,宠爱她的,他的心里有她。
谁叫她,在八年前把醉酒的他带回去,她就已经爱上他了,爱得那么彻底,那么没有自我。她不敢表露,她忍着,捱着,只是他的女性朋友,冷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、贴面、热吻……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亲眼看着他由一个任性的大男孩,成为一个行事沉稳的男人,他变了很多,不过只有一样没变,他心里依然有那个安安,她还是没有机会。
准确说,是他从不给她机会。
而她今日的名誉、地位、财富,只不过是借了安安的光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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