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只有一次对话,就是赢鱼搬出寝室时,林之去挂自己的名牌,赢鱼瞧了瞧,脆声笑道:“喏,阿林?”
室友的性格和赢学姐很像。林之不善长与人相处,但和这个室友比之前的所有朋友都亲密几分。
林之不知道,毕业之前的最后一次擦肩而过时,赢鱼也曾经回头,在同伴们调笑的间隙里,沉默地凝视她的背影。
在法师塔,终日闭门不出的岁月里,林之会想前线的战况如何。因为久不见光线,她头发的红色都已经有些黯了,不像在外面时那样鲜艳。
法师塔是完全封闭的,纵然在内部可以互相交流,但得不到外界的信息。
但是他们在这里的研究,都将化为可用的东西流到外界。
林之知道自己有些成果已经被送上前线了,她研读卷轴,开发魔咒时,不由想,她所研究的魔法,是否会使用于她的手中呢?
—Vol.?,架空,战争史—
战火燃烧的断壁残垣上,林之一步一步踏过那些战士与马匹的尸首、破损的旗帜与折断的兵刃,被焦土与鲜血染成的地平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,但一眨眼就被抛在身后。
慢慢离开战场中心、穿过缺乏人烟的荒土,周围出现绿意,然后慢慢茂盛,从清晨到午后,她终于停步。
现在她置身山谷,被植被与零落的花包围着。
“哎呀,你是走过来的?”
清脆的声音飘下,林之抬起头,不远枝叶茂密的树冠中跳下一个女孩,飘逸的裙和精良的白色铠甲令她看起来像个精灵,她摘下头盔,露出一头亮丽的卷曲的金色短发,末端一刀齐,扫过白皙的脸颊:“阿林阿林,我好想你。”
林之回答:“嗯,我也想你!”
对面的女孩笑道:“你头发又长长了。”
林之没有去看自己头盔下露出的一束黑发,只是低声问:“‘赢鱼’是真名吗?”
在昨天的战场上看见熟悉的身影之前,她都没有怀疑过。
赢鱼始终没有上前一步,笑道:“那‘林之’呢?”
林之没有回答,也没有摘下头盔,许久才说:
“那么……就这样吧。”
她顿了顿,说:
“再见。”
赢鱼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:“阿林好无情。”
她摇摇头:“阿赢,再见。”
林之转身离开山谷,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。
赢鱼在她背后大声喊:“阿林——我明白还能再看到你吗——?”
她没回答。
明日,她就不会在战场上了,她已经申请转内政。明天就启程回帝都。
这样问的赢鱼没有说,她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,她已经提交报告,转到北面对异族的战线,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回这条纷争的国界线。
—Vol.?,民国,中国—
夜又深了,漆黑的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,林之搓了搓冰冷的双手,望着空空的画架许久,开始收拾画具。
她推开门,阿赢已经从酒吧回来了,正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收音机。
林之轻声说:“抱歉,我这个月又没赚足房租。”
阿赢满不在乎地说:“那就再免你一个月。”
一开始林之会很惶恐而感激,现在她已经不再将这些话宣之于口,而是默默保留在心里。
阿赢只是晚上总不在家,想找个人看房子顺便赚点小钱,林之性子安静不惹事也不会瞧不起歌女,虽然不会做家务但是会做饭,阿赢还挺喜欢她也不在乎她总交不上房钱。
林之把画具摆放好,去淘米洗菜做晚饭,整天泡在欢场的阿赢一天基本上就吃她做的早晚两顿,其它时候都是靠酒和糖填肚子。
一起吃完了饭,林之拿报纸练素描,阿赢突然问:
“你想过留学吗?”
“有的,我想到日本学画。”
“不去是因为没钱吗?”
“我讨厌日本。”
这话实在像嘴硬,阿赢在她身后轻笑出声。
她们知道对方工作的地点,但都没有去看过。
只有一次,看天色要下雨,林之回去的很早,到了晚上还在下,她想了想,拿出两把伞到酒吧去接阿赢。
回去的路上阿赢喊冷,两人干脆挤在一把伞下,林之突然说:
“我都没去酒吧听你唱歌过。”
“连一杯水都点不起的家伙,进去就会被扔出来吧。”
后来林之总算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,给一家书画店仿制名画的赝品,供富豪附庸风雅。
这份工作有保底有抽成,一年的时间,林之陆陆续续把欠阿赢的房钱也还上了,阿赢问:“你的钱赞的怎么样了?”
“还差一半。”
“我来付吧。”
林之惊讶地看向她。
阿赢欢欣鼓舞地说:“我要去巴黎了,一个剧乐团邀请了我。虽然暂时没有工钱但包吃包住。”
林之也为她惊喜,这可比嫁给富豪当偏房强太多了。
阿赢这几年赞的钱不多,但这年头去日本留学的学生很多,船票学费都不贵。
她既然要走,林之也下定了决心:“我去日本”
阿赢打趣她:“哈哈哈,你的日语过关吗?”
林之倒不在乎这个,她生存能力强的很:“一边生活一边学吧。”
“如果有再碰到的时候,给我画一幅日本的樱花吧。”
林之突然沉默,过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如果能再见的话。”
—Vol.?,中世纪,西欧—
一对卫兵拿着长枪追过转角,刷地停步,狭窄的小路上只有推着一个小板车的黑衣少女,一个修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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