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云凤迈步就走，可刚走出十步便折返回来，她把于在游放平，帮他理好发丝，又扯平衣袖。一切妥当后，看着躺在地的于在游，竟鬼使神差地伸手轻摸他的面庞，自语道:“易求无价宝，难得有情郎……”
话音一落，她被自己吓着了，急忙收回手来，站起身，凝望他半天，叹息一声，道:“我不该把他当做师兄的……”
尚云凤黯然离去。
过了半个时辰，一阵清凉，点醒了宿醉的于在游。他睁眼四处来看，周围无人，自己平躺于朝阳台上，头还有些痛。
他坐起身，用手捏着前额，回想昨夜的事，该是和寒江孤雁尚云凤在一起才对。这左右四下哪有她的身影，只有阵阵凉意化在脸上，原来是落雪了。
站起身，来到朝阳台边，但见天边阴暗，云海翻滚，霜雪俱下，天地渐染华发，无日无月，唯有风啸山林。于在游怅然若失，似无根之水，随波浮萍，无可依托，孑然一身，转身下山。
与此同时，华山雾谷，莲花峰下，文长庚背负双手，傲然立于风雪当中，神情凛然，岿然不动，恰似老僧入定佛前，犹如松柏立身破岩。另一头，老槐树下，支着一张桌案，案上铺着卷纸，旁边摆着砚台，龙天飙手执画笔正在描绘。
盏茶的工夫，龙天飙便已画完，叫文长庚回来身边。文长庚抖落身上积雪，来到桌案前，俯身看时，自己的身形跃然于画纸之上。
“文郎，我画的怎样？”龙天飙问道。
“好极！我来题诗。”说着，文长庚伸手接过画笔，在砚台里点蘸，雪花落入墨汁里，融为一体。
文长庚凝神静气，端端正正写下四句诗，然后搁好画笔，手拉着龙天飙，一同来看。
龙天飙抬眼看去，画像旁四列簪花小楷，流畅瘦洁，婉然若树，穆若清风，碎玉壶之冰，烂瑶台之月。
“文郎，你何时习得一手好字？”龙天飙奇道。
“自幼由师父白子路言传身授。”文长庚尽显温情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:“别只顾着看字，也来看看这诗句如何？”
龙天飙低眉颔首去念那诗:
“十里平湖霜满天，
寸寸青丝愁华年。
对月形单望相护，
只羡鸳鸯不羡仙。”
“你见到这幅画，就好像见到我。”文长庚揽住龙天飙的腰肢，“哪怕我以后不在你身边，你也能有所念，有所期。”
龙天飙紧紧抱住他，问道:“为什么你会不在我身边？”
文长庚:“我只说万一。”
“我不要万一。”龙天飙缩在文长庚的怀里，道:“文郎去哪儿，我便去哪儿。”
两个人情到浓处，两唇相接，舌齿相碰，于风雪中拥吻，可乐坏了一直藏在树后的两个人。文长庚有所察觉，问道:“谁人窥探！”
树后闪出两个身影，正是龙青姣与龙红姣姐妹俩。龙天飙看清后，怒道:“你们两个藏在树后作何，没由来的偷窥，岂不羞耻！”
龙青姣道:“弟弟，这可不能怪我们，我和妹妹早就在这里了，是你们俩后来的，也不管有人没人，便啃了起来。”
龙天飙:“哼，整个华山都是我家文郎的，我们想在哪儿啃就在哪儿啃。”
龙红姣也道:“你们敢啃，就别怕人看！”
文长庚轻笑一声，开口说和，道:“按照天飙的辈分，我也该叫两位一声姐姐。姐姐们的事我都了解了，这样吧，以后你们便住在雾谷，我回去命弟子于此修建一座屋舍。雾谷是老祖悟道飞升的地方，实乃人间仙境，正配两位姐姐的情深意长。以后，不会有人打扰，也不会人阻拦，你们尽管快活。”
龙家姐们藏不住地欣喜，一同拱手谢过。龙天飙却道:“文郎，你把这儿给她俩了，以后我们在何处恩爱呀？”
“天为被地为床，只要兴致，哪都能恩爱。”说着，文长庚把龙天飙抱到桌案上，解衣扯裙，不顾风雪，纵情合和。期间还抽空对目不转睛的两姐妹道:“两位，可看不可说，飙子面薄，莫要传扬。”
龙家姐妹俩一齐点头，道:“你继续，别停。”
（卷六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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