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玉却好像在想事情,没把眼前的事情往心里去。
一天的时间,聂怀就赖在他那间面积大,又软又暖和的卧室里不出来。
从前,一个人的时候最讨厌窝在里面,孤独的时候脑子停不下来,老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。
现在一个人躺着,就想静一静,啥也不想。
给饭就吃,吃饱了就睡,真好。
晚上席玉一个人不习惯,就抱着被子跟聂怀挤,齐元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无聊,说跟人挤习惯了,也抱着被子过来。
一张大床上躺了三个大男人,还有富余。
“你不去找那个人问一下蛊毒吗?”
“他的级别,别说不知道,就算知道什么蛊毒也不知道解法,去了也没用。”
“多问一下,说不能还会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呢。”
“算了吧,那张脸我实在不想在看到了。”
其实席玉是有话想问,但不知道从何说起,见聂怀奔波了这么多天,终于能休息,边闭嘴。
也不知道天亮得快,还是人睡得沉,没人打扰的聂怀一觉睡到快中午。
一个人从被子里起身,想起昨天晚上明明是三个人,忽然狰狞着掀开被子,没看见人,又跳下床,在屋子里找了一遍,还是没看到人。
聂怀顿时慌神了,光着脚跑到外面,大喊:“齐元!齐元!齐元!”
两声刚过,席玉抱着一块面团从走廊角落里往外探头,疑惑得问:“梁园拉他去暗门了,有事?”
望着聂怀慌张过分的样子,席玉抱着面团走过去。
“怎么了?”
聂怀拧了拧眉心,又再次望着席玉,那个长相俊秀得过分的男人,走到自己面前,关切的问话,脸上淡淡的表情流露出关心。
“没,没事……”
转身回屋,再次躺在那大床上,摆出一个大字行,放空脑袋望着上面的红帐良久。
吓死他了。
一觉醒来发现只有他一个人,还以为之前的种种都是做梦,没有容山,没有京都,没有席玉,什么都没有,偌大的国师府只有他一个人。
想想都可怕。
刚刚,席玉抱着面团来问他的时候,聂怀差点冲上去捏他的脸,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不对
捏自己才对呀!
果断捏自己脸一下,感觉不太疼,他又拧了一圈,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忽然又感觉自己就是个傻~~逼~~,这么大个人,被人追,被人打,受的伤,流的血,那些哪一个不真实,居然以为是做梦?
这要真是梦的话,就不要醒了。
雨涵公主的婚礼很盛大,但聂怀不喜欢凑那个热闹,而且只要他一出现,那婚礼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都是问题。
所以,他很怀疑风少典留下他是别有目的。
准备婚礼的这两天,聂怀就赖在家里,王府的女使都不在,席玉做起火头军,做了不少西楚家常饭菜,一多半都是跟萧重学来的。
虽然这两人都是东源人。
哎?
萧重是东源哪里人?
过了公主大婚,聂怀准备东西,离开黎盛京,前来送行的人排了一大串,可聂怀并没有出现在那里,只让家中下人给他们送了封信过去。
未表示心意,那信是聂怀自己些的,认起来有些费劲,等他们读完了,聂怀的快马都跑出十里地去了。
天气晴好,阳光温暖。
聂怀坐在马背上甩着一条树枝,闲散悠哉。
要是来的时候也如此舒适,那他也不排斥多来几次。
只是一路上席玉情绪不高,心事很重,齐元远远跟在后面,聂怀叫他,也远远回答,就连晚上露营也离聂怀远远的。
可能在暗门遇到什么事,或者知道了他以前做过的凶案,开始怕他了?
感觉两个都不是。
既然人家不说,聂怀也就不多问,三人默默在路上走。
第二天夜里,席玉半夜起来,骑马消失了一段时间,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。
聂怀问他干什么去了,他也不说,而且脸色难看得跟他刚死了兄弟一样。
他们的路线很官方,从北门出一路北上,过瓮城到信州。
张曦文那货得了病,又受了伤,聂怀直接给他扔在风家养着,连国师府都没接过去。
等他病愈伤好之后自己会去吧。
“哎,哥,你怎么了这是?”
席玉不答,只是低着头望着东北方向,聂怀也望着那个方向,忽然想起来,杨家村就是那个方向的。
十年没有回去过,也不能回去,就淡忘了很多。
“你打算回去看看?”
“不了。”
杨家村当时发生的疫病非常罕见,传热性非常恐怖,当时连附近的县城的人都死了进一半。
“都这么多年了,应该没事了吧。”
“我说不去了!”
“…………”
席玉的声音高了好几倍,聂怀委屈巴巴挠头。
不去就不去吧,发什么火啊。
回想席玉晚上出去时,走的方向,还有来回用的时间,那段距离里,有一处是淮铭阁很大的据点。
找萧重去了?
但不该高兴的回来吗?
卧~·~槽~~~
萧重终于对我哥下手了!
看把我哥恶心的,连我都不待见了!
不行,要哄!
聂怀脑子里过了一下非常不合时宜的画面,成功误会了席玉。
“哥,世上的人什么都有,以前在军中也是常见的,别放在心上,更不值得生气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席玉回头一道愤怒的视线,打在聂怀脸上。
什么叫不值得生气?
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是生气能了事的?
“哥,这人呢,你要是讨厌以后就不要见了,咱家的吃食不错,再说厨艺可以锻炼的。”
话到这里,席玉感觉到异样。
“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?”
“萧重是个混蛋!”
聂怀肯定得点头。
他无时不刻都站在哥的这一边,永远不动摇。
“聂玖,装傻装了这么些年,还装?”
“…………?”
终于,聂怀也不明白席玉的话了。
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,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良久,聂怀再次问:“哥,到底发生什么?”
他们是兄弟,是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,什么话不能掰开了,切碎了说个明白?
席玉想了想,捏着手指长舒一口气。
“我,跟萧重割袍断义,从此不在来往。”
“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吧,你今天才发现,虽然不晚,但…………”
“是淮铭阁下令屠的杨家村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重要,在这一刻,话说白了。
杨家村的瘟疫是由天下第一神医,慕容丹率领人去控制的,她就是淮铭阁的人。
虽然,屠村是为了控制瘟疫蔓延,是为了救更多人的生命,是为了能保护更多人。
而且,当时下令屠村的时候,也杀了不少被感染的淮铭阁的人。
可
自己的父母,姐姐,所有在世上的牵挂,在那一声令下被斩得干干净净。
这道坎,席玉无论如何都过不去。
“我,终于知道,你和萧重为什么相互看不顺眼了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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