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返回礼堂时,已经快下午三点了。
宝诗一见到陈安就笑得贼眉鼠眼的,小狗儿鼻子似的在她身上嗅了一通,悄悄地说:“你们俩可真行,就这点儿时间,也能挤个约会出来。”
陈安有些窘迫,哪里是呀……
没一会儿,负责婚礼现场指挥的人来了,分别给每人讲了程序和站位,并没多么复杂。所以彩排很早就结束了,众人陆续散去。
陈安和立维一起出来,站在停车场,陈安朝四面看了看,明天,这里该热闹了;明天,将是宝诗和三哥的结婚纪念日。今天以及以前所有种种,将统统告别了。不知怎么的,她就有些感慨,心底拧起一股子疼。
她深吸一口气,一转身就看到立维在打量自己。
立维问:“可是累了?”
陈安笑了笑,说:“哪敢说累,要说累,明天新郎倌儿和新娘子才是最累的。”
立维不动声色:“他们除了心甘情愿外,还甘之如饴!”
陈安眼神一跳,急忙避开他的:“我得回了,奶奶在家等我。”
他没动,也没说话,陈安的双脚,也只好钉在原地。
他身上是熨了线的衬衫和长裤,衬得他长身玉立,外套随意搭在臂上,庄重中透出一股自然的随意来,可她却觉得压力袭来,直接压到心脏的位置。
关系近了,他们反而倒疏远了似的,连玩笑也开不得了。
陈安木讷得几乎要痴呆了,肌肉也僵得死死的,唯独神经格外敏感。她闻得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气息,伴着烟草香,毒药一样钻入她的五脏六腑,她觉得惶恐极了,不由放轻了呼吸,甚至连鼻息也塞住了——被他这样注视,她简直在受炮烙之刑,无数只小虫子咬噬着脚底板……
立维终于说:“回吧,晚上早点睡,明天,你会很累的。”
陈安象得了大赦似的,急忙点头:“你也是。”她转身要走。
他又嘱咐说:“别忘了拿礼服。”
陈安呼吸一窒,张了张嘴巴。
“怎么?”他问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她不想解释。自己穿哪件衣服,不穿哪件,这点儿权利,还是有的吧。“那么,明天见。”她挥了挥手。
“安安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“什么?”她秀气的眉峰不自觉地耸了耸。
立维注意到了,笑了笑:“明早,我不能过去接你了,你早些赶过来就是。”
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:“知道!”他明早要去二婶家,护送新娘子。
陈安拉开车门,上车走了。心说,这人真啰嗦。
立维还站在原地,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,我能亲你一下吗?
但终究没说,他知道她在紧张,甚至是有些怕他。可她哪里知道,他其实,真正怕的人是她。
陈安回了帽儿胡同。
上房里,张阿姨在陪奶奶说话,看到她迈步上了台阶,张阿姨就迎了出去。
“哎哟,我的小祖宗,你可算回来了,见过着急的,没见过你这么不急的,都什么时候了,你想好穿哪件了……”看到陈安手里提的袋子,她抬了抬下巴,问:“这是什么?”
陈安笑着,一抬腕子,晃了晃:“衣服,咱人缘好,朋友送的。”
两个老太太不约而同心领神会了,昨晚,钟夫人来了个电话,闲聊之余,就说起安安礼服的事,钟夫人说,立维好象也给安安准备了一件。
那甭问,这件就是呗,怪不得不急呢。
~题外:这几天亲们的评,欢都看了,两派啊,欢也无语。但文该怎么写,欢会照自个的来。
谢谢关注,明儿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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