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青梧万万想不到沈东阳居然能说出这种话，他瞪直了眼睛，咬牙切齿地问：“那我算什么？这些年，涣兮和我生活在一起，这算什么？他是寄养在我这里吗？他是什么小猫小狗，我这儿是什么宠物店吗？”
“我不否认你们俩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，有感情。可是，青梧，他们是亲生的母子，血脉相连。你不能因为自己对涣兮的感情很深，就否认梁楚雨对涣兮的感情吧？她是涣兮的亲妈，现在既然想到回来找他，肯定是对他有感情的。”沈东阳的语气介于急切和稳定之间，仿佛在急于向蔺青梧说明道理。
可蔺青梧听不出任何道理，他一字一句地说着，恨不得同时用手指往茶案上点：“她有哪门子的感情？我告诉你，是她的第二个孩子生病了，需要骨髓移植，她找不到配对合适的，所以才想到涣兮。要是没这件事，她早当涣兮已经死了。她自私到这个地步，我怎么可能把涣兮交给她？”
沈东阳惊讶地睁大眼，又垂眸思忖了片刻。良久，他用循循善诱的语气提醒蔺青梧：“但是，你刚才说，她是想把涣兮接走，而不是只要涣兮的骨髓，不是吗？可见她考虑过如何弥补当年的过失，而不是仅仅在她需要涣兮时才想起他能够利用。她不是完全自私的。”
听罢，蔺青梧呆住。他突然觉得沈东阳非常陌生，不但陌生，而且神秘。就在这个瞬间，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沈东阳在想些什么了。是他说得不够清楚吗？亦或者，是哪里容易让人产生误解？
“东阳，你疯了吗？”除此之外，蔺青梧实在想不出还有另一种解释，他慌了，“就算、就算梁楚雨没打算在利用完涣兮以后把他抛弃……但是，这怎么可以呢？”
沈东阳看蔺青梧的眼神，和蔺青梧看他的一模一样。他问：“为什么不可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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